人在面对自然，尤其是人的个体，对自然来说常渺小的。近几年来，随着户外运动的增加，越来越多的“驴友”走出大城市，走进大自然，挑战。在发达国家，登山死亡人口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我国则不一样，由于参与户外的一般都是有文化、有身份的“白领”，所以社会影响很大。
游客、驴友遇险，救援工作需要依靠大家的力量，来应付一些困难和挫折。搜救费用少则上千，几十万元的开销也不在话下。遇到比较的情况，救援队员需诸如救援绳索、担架、安全锁等设备。遇到较大的救援活动，不算人力和时间成本，花费也要上万元。往往这些钱都从财政支出，或者由景区甚至由救援队自己分摊。搜救一名遇险驴友，出动人员动辄十数人。而参与救援的却是没有正式身份，自己出钱出力，甚至冒着生命的“草根志愿者”。
一个月内的六次民间搜救
今年5月26日上午，从河南来西安打工的小党随身只带了一块牛肉和一瓶水，在任何登山必需的装备都没有带的情况下，独自前往秦岭山太平峪。下午5时准备返回时，才发现到处都是荒草，根本没有，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悬崖跟前，有四层楼那么高，吓得他连忙退了回去。
此时，天色黑了下来。小党在大山里摸黑前行，但始终找不到。带的牛肉吃完了，水也喝完了，最后终因体力不支，瘫坐在巨石边。穷途末之际，本能小党连忙用手机拨打110报警求救。
当晚9时30分，警方接到了小党的报警电话后，立即通知了陕西 EPV 户外救援队。40多名救援队员和以及村民向导，在当晚11时进入夜色茫茫的大山里搜寻。恰逢山里下起了雨，道湿滑，队员们打着手电，吹着救援哨，冒雨找了一个夜晚，都没有发现小党的踪影。第二天早晨天刚亮，救援队队员们再次进山搜寻，大家用扩音喇叭大声呼喊着小党的名字。
上午10时27分，救援队员终于在老林沟半山腰发现了身体虚脱已精疲力竭的小党。救援队员迅速送上水和食物，为其补充能量，然后搀扶其慢慢下山。
就在24日上午，在西安南郊一家酒店当保安的小何，从户县太平峪情侣溪上山不慎与同伴走散，迷失在大山中。经过陕西 EPV 户外救援队队员们连夜搜寻，25日下午3时40分成功地在太平峪三道沟找到了小何。陕西 EPV 户外救援队队长陈同向记者介绍道，仅在5月经他们救援队搜救的游客事件就达6起，搜救出的游客有13人之多。
五年中三十三名驴友罹难户外穿越
驴友牧野一行6名，在去年4月20日行至鳌山东部的乔麦梁地段，暴风雪，山顶气温骤降到摄氏零下20多度。体重80公斤身体素质一向很好的牧野，感觉头脑眩晕，意识出现模糊，并开始出现剧烈的咳嗽，发生足以瞬间毙命的高原反应。
接到求救的太白县户外协会派出6人救援小组，连夜上鳌山。4月23日上午11时，救援二组经过5个小时的急行军，与受困的驴友和救援队会合。大家再次看到牧野时，发现他已经永远停止了呼吸。
据有关资料显示，1995年至2000年，全国因高山探险和山地户外运动死亡人数共33人，2010年10月份户外事故最高有42起，其次是7月份有27起，8月份有23起。这份报告收集了22个省份的户外事故，其中以和陕西为事故高发地区。陕西有40起，遇难人数15人，为全国最多。资深驴友解释道，驴友之间相互都有“秘密协议”，即一旦某一个人或某个团队遇险，首先自救；确实失败或为力时，才会向熟知且信任的同道求救。所以，公开的事故数字仅是冰山一角。相关数据显示，这些户外探险事故中，70%为违规探险，90%领队无资质。“与一般的旅游休闲活动不同，登山等户外运动恰恰因为它的风险，才有其魅力。”西安市户外运动协会秘书长谢伟表示，虽然近年来，登山攀岩等运动的伤亡人数呈逐年上升的趋势，但也要看到，其增加的幅度远远低于参与这些运动人员基数的增长，而且出事的绝大多数都正规俱乐部或者网上组队的。
民间救援力量不可取代
去年7月，一队驴友由于领队迷，导致13人在秦岭山中转圈走不出来。我省三支救援队近百人上山搜救，为此还了直升飞机。救援队员刘大姐回忆道，救援队员都是在子夜时分接到搜救命令后从床上爬起来。开着自家的车，花着自己的钱，有些队员因为没来得及请假，还挨了单位的，被扣了工资。
当时山上一直下着雨，寻到遇险驴友后，搜救队员首先把驴友让进山民的茅屋内。“刘大姐当时亲手擀了一锅汤面，全让那些驴友吃了个精光。救援队员几乎饿着肚子下山。但大家没一个有怨言的。有些队员说什么也不愿面对的镜头，认为做了份内的事情。”一位参加搜救的队员笑呵呵地对记者回忆道：被救驴友却并不完全领情，甚至嗔怪救援队杞人忧天，表示他们自己能走出来。
陕西 EPV 户外救援队成立三年来，至今无法从民政部门取得身份。但400多名救援队员凭借个人热情，执行搜救任务45次，在野外救回的人员达290人。队长陈同告诉记者，搜救队员全部是民间志愿者，一般搜救工作需要两三天，每天个人费用就是200元，全部来自于队员个人分摊。此外，救援队员们还要个人时间，山上搜救的性和不确定性，使其在某种意义上等同于拿自己的生命去给别人活下去的希望。
陕西省山地救援队成立四年来，仅遇险游客搜救的花费就达56万元。队长陈铮还是乐观表示，比起每年三五条人命，这个钱还是花的值。在这位陕西省体育局登山户外运动专家看来，陕西省山地救援队是公益性的救援组织，救援力量除了来自于9名省登山队的职业运动员外，其余39名民间志愿者的作用，不可小觑。
西安市长安赵新茂副局长面对每次搜救任务，都会果断地把交给专业救援人员。他说，作为的辅助力量，“草根志愿者”组成的民间救援队的地位重要性是不可替代的。
户外救援费成最题
“一根50米的救援绳索大约在两三千元，使用年限是两年，最便宜的救援设备下降器，也在150元到200元左右。救援费真是无可估量。除过高昂的搜救器材外，搜救队员的时间、个人经济损失都是一笔没法算得清的账目。”记者从一份应急救援费用标准上看到，国内民用直升机参与应急救援收费标准一般为：日租2万元、调机每小时2.5万元、任务每小时3万元。而军用直升机的资源价值不是钱可以估算的。
去年14人组成的登山爱好者队伍违规进入四姑娘山景区，与失去联系12天。“为了搜救你们，整个阿坝州一共派出5批救援力量，共计1000人次参与救援。参加搜救的一支救援队在山中曾和总部一度失去联系。”四川省山地救援总队户外运动教练秦卓然事后表示：救援他们，我觉得是我们的职责。
“加上救援装备、人员和马匹的一系列费用，救援成本已高达11万元。”四川省登山户外运动协会副秘书长高敏表示，大部分费用已由埋单，但作为没有救援经费的四姑娘山景区管理局和四川省登山协会来说，分别有2.6万元和4000元共计3万元的救援成本需要驴友支付。
“景区每年有30多万的救援费用要自掏腰包，我们协会救援队也常常要扛下这种费用，而救援队员都是义务的。救援费都是花在雇用当地村民和马匹、交通、装备等方面。”高敏说。最终，驴友为四川省山地救援总队志愿者支付了食宿及补贴等3600元。四川省体育局和四川省登山协会向“肇事”驴友开出了1500元罚单；3年内在四姑娘山景区从事任何山地户外活动。这也是四川省首次对私自进山探险被营救人员开出罚单，依据就是《四川省登山管理办法》。
领队许宁和驴友家属均表示接受并愿意支付这些费用。但许宁提出需要省登协提供所有参与救援人员的名单、身份证复印件、个人联系方式。高敏表示提供名单没有问题，但要每个救援队员的身份证复印件有些为难，“这些驴友对处理这些问题显得很有经验。”高敏无奈地摇头说道。
□文/图本报记者孙涛
在每次的“驴友”遇险事件中，不论是部门，还是民间救援组织，都会积极参与到救援工作中去，而救援活动也必将产生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成本。类似的“驴友户外遇险事件”引起社会热议户外救援费用应该由谁买单？
有人认为，既然出动了救援队，相应的花销应该由被救援者承担。也有人认为，救援工作是及相关部门的职责，是在公共危机事件中所应该履行的义务，费用应该由承担。如果户外运动中被救援者属于“违规”探险行为，可以依据相关法规对其进行处罚，但这跟收取救援费用不能混为一谈。
西安市两家挂靠在某救援队的民间救援队负责人也得到了利好消息，国家体育局、中国登协及民政部将逐步对民间救援队身份进行审核认定。“届时将会面临严格的系列考核。但毕竟看到了希望。”两位负责人明确表示，对于国家的资金拨付并不抱多大希望，只要得到身份认定，成为的国家救援队员，就常光荣的事情。
上千救援队员自掏腰包救驴友
“搜救迷游客，我们经常要请专业救援队帮忙。”一位在秦岭山脚下做的一线向记者说道，经常是警方接到游客报警后，马上要和专业搜救队联系，请求支援。因为无论从体力、技术、装备甚至是对线的熟悉程度，相对于专业救援队都是外行。这位苦笑道，甚至连一条专业的绳索、一双专业的步行鞋都配不起，更别说个人护具了。
据记者了解，陕西境内的民间救援队有十多家，队员多达上千人。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救援队员告诉记者，去年他们搜救队参与十多次山难救援，一次得到了被救驴友单位的一万元现金，全部用于添置设备；另外一次是得到了一万元的救护器材，还是滞销积压品，根本用不上。再有一次就是被救驴友家属拿出500元现金，称让40名搜救队员吃个便饭。这位搜救队员苦笑道，自己开车从西安到太白山区，往返一次仅加油就是700元，还不算上高速的过费。
陕西山地救援队是我省唯一一支在民政部门登记备案的救援队。队长陈铮集省登协副秘书长、中国登山协会山难调查小组等多重身份于一身。他告诉记者，救援队属于公益组织，去年共承担过20多次救援行动，全是义务行为，不收分文。然而自2008年成立至今，陕西山地救援队一直没有专业对口资金。陈铮表示，省上对户外救援很重视，相关领导在资金保障上一直在想办法。但救援队能至今，和自己一位朋友的赞助分不开，再就是对外搞体育项目。作为搜救队的队长，自己一项主要的工作就是在外跑着找钱。
一成网友反对遇险驴友掏腰包
“我们首要考虑的，是如何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而不是救助的成本问题。”长安赵新茂副局长意味深长地表示。
应当履行的基本职责固然无可厚非，但对于像陕西 EPV 户外救援队这样的一支志愿者应急救援队伍，营救成本自然成为一种负担。队长陈同坦言，陕西 EPV 户外救援队能撑到现在，全靠队员们的热情和自掏腰包在支持。三年花费共计200多万元，其中自己个人贴进去30多万，其余几乎全部是队员 AA 制分摊，企业赞助的份额很少。
对于去年四姑娘山救援事件，有关方面就是否该让“驴友”承担部分搜救费，某门户网站做了调查，超过4200名网友参与投票。结果显示，40%的网友认为他们应该承担搜救费用，49%的网友认为“除了搜救费用之外还应该有所赔偿”，仅有10%的网友反对让“驴友”承担费用。
驴友该不该支付救援费用在网络上有许多争论。有网友提出，救援费本来就该出，因为有保障生命权的责任。立刻有网友反驳道：花的是纳税人的钱，为这几个人浪费公共资源，经纳税人同意了吗，应该由驴友自行承担。
中国大学教授、行协会副会长刘莘表示，山难救援跟自然灾害造成的损害不一样。自付救援费用从上来说没有问题。救助属于一种特殊服务，因你而产生的费用由你支付，没什么可抱怨的。
对此，陕西省登山协会副秘书长陈铮认为，救援工作是部门的职责，是在公共危机事件中所应该履行的义务，费用应该由部门承担。如果户外运动中被救援者属于“违规”探险行为，可以依据相关法律法规对其进行处罚，但这跟收取救援费用不能混为一谈。因为救援应该由有关部门组织和统筹运作，只有才能在短时间内调剂一切救援力量和物资。
不应该给遇险驴友的埋单
陕西山地救援队在进行户外搜救时，费用全包原则。“省登山队的9名队员拿工资，那是没话可说。志愿者队员只许跟着走，吃住行及车辆油费，全由救援队负责。无需个人掏一分钱。”陈铮队长强调，因为救援活动不是商业行为，不应该产生经济交往，所以不能和被搜救人员有任何经济协议行为。“如果收钱了，那些自觉没有经济能力支付搜救费用的游客及家属，付不起这笔款，放弃报警机会，以致延误最佳搜救机会。但在执行搜救任务前，陈铮还是要确信得到警方和部门的许可，他说，毕竟救援队尚未纳入国家救援体系，没有等同110、119的免责体系。
美国大多数和民间救援组织实施的救援行动都是免费的，除非是一些特例，如虚报险情等。美国有八个州已通过可对救援服务收费的法律，但有很多和条件，主要针对因违反而令自己身陷险境的求救者。
民间救援组织的处境所折射出的，是在整个山难救援体系中的缺位。
记者了解到，虽然目前几乎所有户外俱乐部对其都强制性地要求买保险，但国内很多保险公司的旅游保险救援合同的“责任免除”项下，都有这样的条文：“被保险人从事潜水、滑水、漂流、滑雪、跳伞、攀岩运动、探险活动等高风险运动”，发生险情不赔。
律师施杰认为，若包罗万象，只会造成社会发育低下，在一些领域则要把社会事务交由社会和市场自主解决。就算游客在景区意外遇险了，承担责任的也是景区的管理运营者，而不是。若走市场化线，由公司企业承包景区经营权，那么负赔偿责任和承担救援费的就是这家企业，救援过程中可能会提供公共资源支持，但埋单轮不到头上。很可惜，权责不明的情况下，常常成了冤大头。
“就登山救援来说，应该建立起、社会、个人各自分担的救援费用模式，而不应该全由掏腰包。尤其是对于明知故犯的‘驴友’而言，个人应该承担得更多些。”中国登山协会办公室主任坚博士认为。
“草根公益”在何方
对于户外山难搜救行业的未来发展，他猜想这些专业装备会成为搜救技术以外的山难救援设备储蓄，成为一个省所有救援力量的共享资源。“如果能将救援队身份全部转正，像一样列入国家正式编制，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一位救援队员对个人未来也充满展望。
在陕西山地救援队队长陈铮看来，山难救援的当务之急是自救知识的普及。这位中国登山协会山难调查小组不无忧虑地强调了户外探险教育的重要性。他说，户外救援主要的费用应该在自救知识的普及教育上。据统计，省直机关干部自救知识仅达到10%；在大专院校学生中只有7%；中小学生仅有2%-3%。陈铮队长解释道，救援知识的普及，需要更多“草根志愿者”加入其中，救援队还有许多实质性工作要做。
“从上个月开始，西安五家户外俱乐部每次进山一名队员，给我们捐献一元钱。条件是队员遇险我们要第一时间赶到，无条件救援。”陕西 EPV 户外救援队队长陈同笑着说，他们已经有了首次300元的固定月收入。这家在户外救援发挥重要作用的民间队伍，对资金来源的希望，依然寄托在出售冠名权和企业赞助上。
多年来支持民间户外救援的陕西杨凌一家民营企业老总郭汶霞女士对这种想法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在公益的大旗下，民间救援依据的基础是的爱心和对生命的尊重。任何一家企业的力量都是有限的，但没有经济支撑的公益究竟能走多远，这才是‘草根公益’健康发展的瓶颈所在。”
□文/图本报记者孙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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